小农场大自然之半农半X的生活（10）渺小而伟大

12月9日，大雪，晴

早晨九点半到了地里，这几天多雾，蔬菜的叶片上满布着凝结的水珠。成都今冬颇为少见，成都人冬天是出了名的难以见到太阳，今冬却常常出现晴天，城里人倒是欢喜，时常沐浴和煦的阳光，但对农村种庄稼而言会不会旱着呢？我到地里走了一圈，早晨十点半了，所有的植物全身上下都还沁着细密的水珠，我拔了一些蒜苗地里的野草，便弄得湿漉漉的。冬天大自然的水分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，凝结为露、为霜，即使不下雨，地里的庄稼也不咋缺水，每天夜幕降临后便能承接水的滋润。一年四季皆有法，大自然给与了植物不同季节最适合它们的阳光与雨露。

我到蒜苗地里观察，没有覆盖防草地膜的蒜苗长势略微高一些。覆盖了地膜的蒜地里，也零星长了些野草，它们从洞眼儿里挤着蒜苗长出来。长得最为粗壮高大的是牛膝菊，我去拔它们。喝！好紧实，根扎得可真好，很难连根拔出，而是在根部茎结处听得一声脆响、断掉。野草真有强悍而坚韧的生命力，还拥有超级强大的繁殖力，如果不是它们在任何艰难的地方都能肆意生长，我们的地球便要少了很多绿色，我们动物的生存空间和食粮便也少了很多。

越低等的生物看似平凡渺小，却在整个系统中更为重要。我们如此仰望、赞叹巨大、强悍、美丽的恐龙，我们似乎把恐龙看作侏罗纪时代地球的霸主，食物链的顶端。它处于金字塔的塔尖，但它会灭绝、可以灭绝、灭绝后会被其他高等生物所代替。它对于整个生态系统不是不可或缺的。就像一座房子，处在最高处的屋顶坏了，我们只需要换成新的屋顶即可，但梁柱、更重要的——地基全部腐朽了，那整座房子便崩塌了。对于整个生态系统，更重要的是处于金字塔底层的植物、真菌、海藻、微生物这些默默无闻却构成地基作用的生命，它们的数量庞大、种类繁杂、生生不息，即使上层结构的生命出现了问题，只要下层结构不崩塌，还具有修复，恢复整个系统的可能。

渺小而伟大

——致敬这些渺小而至关重要的生命。它们的个体是渺小的，容易被忽视、轻视、进而被践踏。但它们的集体，却是所谓高层结构，是整个体系，得以维系的根基。

又过了两周，地里面的菜正翘首以盼等着我来收割呢。红油菜苔、苤蓝、生菜、飘儿白、大白菜、豌豆尖、乌塌菜、油麦菜，这次收获最多的是白玉白菜、没及时收有的已经开花了。

胡萝卜和白萝卜的缨子已茂密得像森林一样，收了一棵大萝卜！

实在是装不下、带不走了，有的菜虽然该收了，也只能等着下次来收。

在家时我还惦记着土豆该收了。土豆的叶子已经枯缩瘫伏在地面，我期待地用小挖锄挖，却成果又少又小，不少歪瓜裂枣，有的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子侵袭了。是种子的问题，这一批的种子不好，雪梅种的收成也不好，土豆颜色偏白、没啥味道。对庄稼而言，种子是关键，有好的种子，才能种出好的粮食蔬菜。

芹菜也看起来茂密鲜挺，但我收的时候，发现背面已经被蚜虫肆虐。不知是苗的问题，还是这里太密了，太湿不通风的缘故，或者兼而有之。

花菜、卷心菜开始结蕾了。

冬天了，湿地少了几分明媚和生机，但栾树的枯叶铺满大地，闭上眼在林中漫步，感受落叶的声音与触感。

大片的狼尾草已被割掉，待来年春天又重新生长，湿地便空旷了一片。

银杏的观赏期已近尾声，我蹲下来，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在我脑海里慨叹出一个词——纯洁。

彼岸花的叶丛中绽放着一簇簇的蓼，白露的彼岸花海妖娆盛大，而小巧的蓼不为显眼，浅粉缀着深粉，如少女般可爱。

今天有太阳，午后我来湿地午休，带了个热水袋就不怕冷着了。靠着一棵崎岖的麻柳树睡着了。醒来不过半小时，自然午休即使10多分钟便舒服很多，补充能量比在床上睡的效率更高。